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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派

独木清秋

来源:弹落的烟灰   发布时间: 2019-04-16 14:47:55   

我迷迷糊糊地过着,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世界已进入了秋天。这是在我加了衣服以后又感觉到冷的时候才知道的,那时又是深秋了。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能未卜先知的人,叫先知先觉的人;一种是在事后才知道的人,叫后知后觉的人;还有一种是总是迷迷糊糊地过着的人,叫不知不觉的人。

   我想,我应该我应该算作这第二种人,虽然我总也是迷迷糊糊地过着。有时,甚至是常常,我总想预料点什么,但总是不能成功,所以,我也就只能一直处于这种后知后觉的状态。但有时也不尽怪我,例如这个秋天的到来。好象我们学校里的松柏和花带里的那些小树木永远都不会黄,所以我也就感觉不到了这秋天的氛围。

  天终于越来越高了,可天空的飞机却没有因此而减少丝毫,依然像我老家马路上的公交车一样多地从天空划过。我也总是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仰头数着它们,就像数着我的过往,我的经历。看惯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的我甚至都忘记了月亮的形状和星星的姿态。

  有人告诉我说,地球近几年来发了财,冬天里都穿上了羽绒服。于是,我对道旁的白杨树在深秋中依然不落叶的现象也不再感到惊奇了。这天地万物半来就是同一个理,人能做得到的,全体事物依然也能做得到,只不过是所用的方法和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尽相同罢了。我并不感到新鲜,只是害怕它们会和人一样富贵思淫欲。

   终于找了一个时间,遛了出去,沿途的风景在我的眼中看来有些苍白。这首都的景物还远不如我想象中来得真切;天安门也不像传说中的高大雄伟;用了一夜未眠的精力在凌晨四点半就去排队看到的早晨六点十分的升旗仪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份庄重和威严。清晨的微风吹在我的身上,和着太阳清冷的光丝。

   我站在人群拥挤的街道旁边,用我眼睛的余光去扫那些高楼大厦的影子,余光中我看到了那些古老的传说,我突然间感到自己很渺小。这城市里的繁华让我看到了表面下的真相,行色匆匆中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但我依然在看,并不是想看得更清楚,只是想把这一切再度给看模糊了。因为我知道,孤灯下的寂寞的人也会在白天出现在这里。

   传说中用来抵挡风沙来袭的人工树林傲气横秋地站在那儿,指望着高空的天。也许它们真的并不知道,这真正给予他们生命的源泉和力量的就在它们的脚下。其中有一棵已死了的枯树,依然站在大伙的丛中,用它那已没有知觉了的身子感受着它再也感受不到的秋的氛围。但我知道,曾经,它也傲气横秋过。

   杨广的龙舟漂过的运河里的碧水,已随着杨广的名字一起变黑、变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繁华,但它依然在流。两岸的草木注入了拉纤累死的倩女的幽魂,而越发清秀了,受着黑水的影响。农民们用运河里的黑水来种菜,但他们自己不吃,我听别人说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个老师讲了一句极具经典的话:有些人是用时间来换钱,而有些人则是用钱来换时间。我记下了,并思考着。我想来想去,总也想不通,我究竟是属于哪一种人呢?也许是占后者居多,也许是前者。现在,我已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了,因为我听有人告诉我,说这句话的那个老师是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人。所以,我也明白了,他那句经典的话是从他那很多很多的钱里找出来的。

   于是,我又明白了另一个道理,有些哲理性的语言是用钱换来的,而有些哲理性的语言则是直接用来换钱的。但不管是用来换钱的还是用钱换来的,只要你记住了,并且时常去运用它们,最终都能给你换来钱,或多或少。

   我也懂得一些哲理性的语言,可我从来都没有去用过它们,所以,我依然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甚至连我最想去看的香山红叶都不能去看。听人说,那里的景色可好看了,火红火红的一片,像是漫山遍野都涂上了大红大紫的颜料,抑或是夜半点着的篝火。其实,我想去看的并不是这些视觉上的东西,而是想去感受一下树在深秋的感觉。

   我的这些想法都是甚为悲凉的,就像武侠世界里杀手手中的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又想起了大雁,那些悲秋的大鸟。我已经有几个年头没有听到过它们的叫声了,很有些想恋。如果有一天我在人们的眼中也想这些大雁在我的眼中一样消失了,我不知道我会给人们留下什么样的印象,抑或是根本就没有印象。

   一棵树,在秋色中孤伶伶地站着,周围连小草都已枯黄。再多的秋日又能给它带来什么,除了让它更快地心死。也许,只有北风才能给它感觉。(2006-1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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